《西湖游览志》与《西湖游览志余》是田汝成归杭后,绝意仕途,盘桓湖山,遍访浙西名胜而撰成的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入史部地理类,谓:“是(两)书虽以游览为名,多纪湖山之胜,实则关于宋史者为多。故于高宗而后,偏安逸豫,每一篇之中三致意焉。”这是《西湖游览志》和《西湖游览志余》的共同特点,如《西湖游览志余》第三卷即《偏安佚豫》,详细地记述了宋高宗、宋孝宗君臣父子在乾道、淳熙间,偏安临安,佚豫享乐的情景,这使得《西湖游览志》和《西湖游览志余》超出了一般地志书的范围,具有寄托遥深,鉴察兴亡的作用。而书中广泛搜集历代诗人有关杭州舆西湖山水的题咏,又使两书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。
《西湖游览志余》是田汝成在编辑《西湖游览志》过程中“摭拾南宋轶闻,分门胪载。大都杭州之事居多,不尽有关于西湖,故别为一编,例同附录”。它与《西湖游览志》不同,主要围绕南宋临安与西湖,记述有关史事、掌故、轶闻,使读者从中得以了解从南宋到明朝代中叶以前杭州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和社会风貌,正如《四库提要全书总目》所说:“非惟可广见闻,并可以考文献。”故《西湖游览志余》一书,是研究杭州地方史的重要文献。
不过《西湖游览志余》也有明显的缺陷,作者引书往往独恃记忆,随意性很大,所引文字经常并非原文,只是大意。在这种情况下,整理时一般不加引号。而且还有错误的情况,如卷一〇《才情雅致》将杨万里诗“毕竟西湖六月中”误为苏轼诗,卷二一《委巷丛谈》将《鹤林玉露》作者罗大经误为葛立之,又谓《梦粱录》作者吴自牧为无名氏,卷二五《委巷丛谈》将《水浒传》作者罗贯中错说成南宋时人,卷二六《幽怪传疑》中记邢凤事,本出于唐人传奇《异梦录》,却误唐时为宋时。另外,书中所记载主要是二手材料,大多杂钞宋元笔记,如《齐东野语》、《武林旧事》等,文献价值不是高。
《西湖游览志余》与《西湖游览志》最早是于嘉靖二十六年(1547)杭州知府严宽初刻,是为嘉靖本;然后万历十二年(1584)巡按范鸣谦重修,是为范刻本;万历二十五年(1597)知府季东鲁又重修,是为季刻本;万历四十七年(1619)商维浚又重新编订此书,增改了很多内容,是为商氏增删本;康熙二十八年(1689)又有姚靖重新编订此书,作了大幅删减,“汇《游览志》二十四卷为八卷,《志余》二十六卷为十八卷”,是为姚刻本;乾隆年间编纂《四库全书》时亦收入此书,馆臣又加修改,是为《四库》本;最后是光绪二十二年(1896)丁丙兄弟汇集诸刻,编订的嘉惠堂本,并收入《武林掌故丛编》。三百五十年间,此书共有上述七个版本。
光绪二十二年丁丙嘉惠堂本云:“始刻于嘉靖二十六年丁未,继修于万历十二年巡抚范公鸣谦,至二十五年杭州太守季公东鲁又刻之,及四十七年会稽商氏维浚略为增益,别新雕镂,是七十三年中板凡四刻矣。”据上文可知,这个说法并不准确。而且,对照以上各个版本,《西湖游览志》自范刻本开始,便与嘉靖本有了不小的差异。而商刻本也非丁丙所云“略为增益”,而是对二书有大量的增补。
此次点校,我们以嘉靖二十六年初刻本为底本,校以万历十二年范鸣谦补刊本、商维浚增补本、《四库》本。各本中,姚刻本由于删改过多,已失原貌,所以不宜作为参校本。之所以采用范刻本是因为它是除嘉靖本以外最早的刻本。商刻本在第七、九两卷之后补入大量内容,在以往点校本中均未见到,而该本其他与底本略异之处多误,所以仅将该本增加的内容在第七、九两卷末以楷体字补入。而《四库》本虽然依据的是范刻本和季刻本,但与各本也有不同之处,而且流传甚广,故亦作为参校本。作者引文能找到出处的,尽量参校前代笔记、文集之属,找出原文,并参考了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八年版标点校本。凡可以确定底本错误的,径行改正,在校记中说明依据。底本不误的情况,适当引用异文,以资参考。另外,《西湖游览志余》所引诗词较多,在点校过程中,发现有异文处,点校者在文献对校基础上,再根据格律和诗意决其正误,解决了以往整理本未解决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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